屋内稍微安静了片刻。在有一阵的痛楚来袭后,贾莱姆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:原来,是他现在浑身都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,不能动弹。贾莱姆想了半天如何同那名略带羞涩的女孩再次说话,但憋了半天还是之前那句。
“那个,总之,很感谢你们救了我。”
“别谢我,那都是大伯做的。反倒是我要抱歉,因为我在让大块头扒开你铁骨架腰带的时候,不小心把你的肚子弄伤了。”
“大块头?你是说刚才涅可莱大伯说的那个叫鲁迪的宠物吗?”
“哎哎,别看鲁迪是只宠物,但它力气可大了。就算比你那个机器架子大两倍的东西,它都能抓起来。”
“好吧……的确很大力。”
贾莱姆此时脑海中,不禁浮现出一只如同以前去中央邦动物园看猩猩时的情景。话说那里圈养的很多灵长类动物,块头也都很大。但他完全不觉得那些动物能够抓起比他CM还重2倍的生物,如果真是那样的话,那只动物起码要比他的CM体积还要大数倍。
“那么,那个大家伙饭量一定也很大吧……”
“是啊,话说鲁迪小的时候,吃的可多了。但好在它长得很快,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出去觅食了。”
“觅食?等等,那它平时喜欢吃什么?”
“都是些植物茎叶什么的,啊!对了,偶尔它也会吃点虫子。”
“虫子?”
说到这里,贾莱姆突然想到了什么。对了,话说在上层教会学校上地理课时,贾莱姆就依稀记得地理老师曾今谈起:早期幸存的人类,一般都生活得很艰苦。除了因为缺乏现代化工具导致生产能力底下外,不断袭扰他们的下层变异虫群也是他们的威胁。那些食肉的虫群有时甚至在人类迁移到钢架上后,依然对人类不依不饶。
那么说起来,现在那些依然居住在下层的人类,果然也是惧怕那些虫子吗?
“嗯,这里附近都是些夜叉虫,它们很讨厌,总是会把那些刚露头的庇护神草嫩芽给啃掉,害得鲁迪每次都要和它们打一架才能吃到东西。”
“额……等一下,那些虫子也是吃素的?”
嗷……
远处传来了一声怪异的巨吼让贾莱姆感到毛骨悚然,特别是在这周围什么都看不见的原始丛林里。
“是鲁迪,它发现什么了吗。”
还想接着说下去的苏拉皮,此时突然警觉起来。
“我要出去看看情况,先不说了。你就给我好好躺着,千万别乱跑。”
“等……等一下。”
贾莱姆还很舍不得她离开,可苏拉皮明显是顾不上再照顾贾莱姆了,迅速从墙上抓下她那副弓箭,匆忙离去了。小屋里就只剩贾莱姆一人,他不知道接下去自己要去干嘛,也不知道别人要去干嘛。
篝火旁放着的一根表面完全被熏得焦黑的铁制烧火棒,就是那种一般他在上层常用的烧火棒,那和他之前印象中某家人的一样。他突然想起,自己小时候的某天,天上正下着大雨。他冒雨回家,却发现老兵把屋子紧锁了起来。也没留给他钥匙和任何通知,而此时收留他过夜的正是米莱娜一家。那一晚,贾莱姆在米莱娜家还好吃好喝的,他们父母还半开玩笑得说道:如果让贾莱姆住到他们家里,将来能成为一家人,那该多好啊。但贾莱姆却认真回答说:自己还是想和老兵在一起。结果,那天晚上,他还害得米莱娜睡在地板上,自己则独霸了米莱娜的那张大床。现在想想,自己当时真是太……太无礼了。
米莱娜……
滨海镇的大家……
想到这里,他突然意识到,现在不该是悠闲躺着的时候,他必须去接着完成自己的任务,为了钢架上的人,也为了失踪的米莱娜。他必须赶快完成任务,带着支援回到钢架上去!所以,之后他强忍着身上各处还没凝结好的伤口所带来的痛楚,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,翻找起挂在旁边桌椅上,自己的行囊和衣物来。
“不,这不可能,没有!那里也没有,不!”
可随着他寻找的深入,他却越来越陷入了绝望。他几乎翻遍了自己的衣裤,但都没发现那枚组合起来的螺栓。同样,当他摸向自己胸口时,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,让他重新瘫坐在了床上。
“不,这一定不是真的。”
此时的他,已经大汗淋漓,没力气再重新站起来。自己居然将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丢了!他开始努力回想自己的那串东西可能会掉在哪里,但身上逐渐加重的疼痛,似乎也开始侵袭他的大脑,让他没法冷静思考。
“还不知道要这样待多久。”
此时的他,心急如焚,但又无可奈何。随后的时间里,他就这么无助地,继续坐在床上望着那团篝火。
……
而此时的小屋外。
……
“大伯,鲁迪是发现什么了吗?为什么那么吵?”
一出门,苏拉皮就发现涅可莱正攀爬在一颗低矮的碧荣林植干上,眺望着远方的林海。夜间的林海,景色异常美丽。那些长满碧蓉草枝干的绒毛,到了晚上似乎像是吸收了白天的光照似的,纷纷发出了一种蔚蓝色的荧光。它们的枝头随着林间的微风舞动,这让整片林海,看起来就像真正的大海般波澜壮阔。
而在远方,一些淡黄色的光点,正在林海植株更偏上的位置游离着,就像一长串被鱼咬住钩子的浮标那样,它们在林海中呈波形穿梭着。而同样挂在他们头顶植干上的树懒兽鲁迪,此刻似乎也在学着涅可莱他的样子,单手抓着植干朝着远方眺望,同时嘴里发着它特有的那种恐怖“嚎叫”,似乎是在警告远方的那些光点。
“那些是什么?”
苏拉皮一脸茫然。
很显然,她以前从来没见过类似能在林海之上,如此快速移动的光点。尼塔部落里不可能挑选出那么多善于攀爬的斥候,在夜间进行巡视。所以,她闭起了眼睛,同时伸长了耳朵想去倾听。那她种族特点:在需要的时候,他们可以将自己的耳朵略微竖起,以察觉附近一些潜在的威胁。那些光点在移动的过程中,苏拉皮似乎还听到了尖锐的金属摩擦声。
那么,这就表明……
“大伯,那些……那些人,他们是从上头来的,对吗?”
她小小激动了一下,不过涅可莱大伯却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。他就如同固定在了那植株上的枝干,般一动不动挂着,直到那一长串的光点,消失在了东南面更密集的林海之中。
“好了,没事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他平静得说着,然后像是解除警报的哨兵般,从植株上爬了下来。
“但是,大伯。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回到上面去吗?”
“如果我走了,谁来照顾你呢?”
涅可莱好声没好气得说着。
“可是,大伯。我……我想……”
苏拉皮想说但又说不出口,但是当她看了看身后那栋透着篝火红光的小屋后,她似乎得到了什么勇气似的,一下将想要说的话一下说了出来。
“我已经长大了,是时候可以到上面去看看了。”
啪……
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苏拉皮的脸上,但她没有反抗,只是捂住被打的那半边脸,不解得望着涅可莱。
“我说过多少次了,别和我回到上层去的事。还有,如果你觉得你在这里待够了的话,你就尽管回你族人的村落好了,我不会阻拦你的。”
“……”
苏拉皮捂着脸没有出声,涅可莱也将目光锁定在了他们居住的那栋小屋。
“你根本不了解上面的人,你也不了想了解你的族人。”
他找到一根被砍断的植株桩上坐下,同时从腰间摸出一瓶烈酒壶。
“但是,涅可莱大伯,你从来就没给过我证明的机会!”
苏拉皮今晚似乎说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话,这让涅可莱有些动摇,他拧开酒壶盖子,但却没往嘴里倒。
“我从没说不带你去,但上面的世界对你来说真的太危险,而在你想要去别处冒险前,你也得学会如何照顾自己和别人。”
涅可莱将酒壶盖子重新拧紧。
“大伯,我……我会照顾好他的,我也会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是这样吗?那你就试着让这个陌生的孩子接纳你把。如果你成功的话,我就认可你长大了。以后你想说什么,想干嘛,我就绝对不会再干涉。”
涅可莱重新站起,背对着她渐行渐远。
“我,我会做到的!大伯,你等着吧。”
随后,苏拉皮似乎赌气一般也站了起来,重又钻进了小屋。涅可莱直到她完全钻进屋里,这才接着走起来,然后对着一直隐藏在不远处的碧蓉林海枝干之间,傻望的鲁迪发出了一声呼喊。
“大块头,过来!”
“嗷嗷!”
鲁迪在听到涅可莱的呼喊后,马上以极其敏捷的身手爬下了主干。然后像一条听话的小动物般,静静安坐在了涅可莱明前。
“怎么了伙计,都说了没事不要爬到那么高的地方,你看又被扯掉几把毛了吧。”
“嗷嗷……”
鲁迪低吼着挠了挠腰部那几块被扯坏毛皮的地方,似乎是在表示它毫不在乎。
“好了,伙计。今晚还要劳烦你走躺远门。”
“嗷嗷……”
鲁迪依然那样低吼着,似乎是表示同意。
“那,我们这就走吧。”
涅可莱背上自己的破背包,爬到了鲁迪背上,将套索牢牢挂住它的前胸,抓住了他的后鬃毛。随后,在鲁迪的一声吼叫中,迅速没入了蔚蓝色的海洋。
苏拉皮回到小屋,篝火已经小了不少。她将手里的弓箭挂回了墙上,发现了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贾莱姆。
“哎呀,贾莱姆,你怎么了?这样会着凉的,快回被窝里去!”
重新将他安顿在床上,盖上被子。苏拉皮这才松了口气,她转身收拾起之前被他弄乱的桌椅。
“贾莱姆,贾莱姆刚才你起来过吗?”
见他已经闭眼睛没什么反应,她便坐到篝火旁边,拿起那根纤细的烧火棒打算挑了几下。然后,从随身的一只腰包里掏出一片干枯的碧蓉草叶的绒毛,将他们在掌心**得粉碎,然后开始往脸颊两侧慢慢涂抹起来。
“啊……”
但见贾莱姆还没睡着,还没来得及涂装完毕的苏拉皮忙坐到他床边查看起他的情况。
“怎么,睡不着吗?刚才发生了什么事?”
此时,贾莱姆也发现此时的苏拉皮面部靠近下颌的部位多了几条面纹,在昏暗的屋内,她的面纹闪现出一种特有的荧光。她的耳朵似乎也和刚见到时有些不同,变得修长而十分娇嫩脆弱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苏拉皮的声音很轻,这让贾莱姆猜到她似乎在隐瞒什么,但他没有点破她。
“尼耶。”
“什么。”
“你脸上的那些纹章,很好看。是谁帮你画的?”
“啊……那,那些只是我闲着没事瞎画的,谈不上什么好看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苏拉皮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。很奇怪,这种感觉以前从来都没有过。
“啊,对了,你……你还要喝水吗?”
为了不让贾莱姆看到自己的脸庞,她急忙借口将身体转到桌边。
“谢谢,我已经不渴了。”
贾莱姆将头重新转向天花板。
“既然现在都睡不着。苏拉皮,和我说说你和你林子里的事吧。”
“啊,也好,我也想知道你们那些铁架子上的事呢。”
随后,苏拉皮便在和贾莱姆距离一臂的地方蹲坐下来。而此时的涅可莱,则趴在5米多高的鲁迪背后在这片林海中荡漾。
是光……
他发现了远处的射出了一道明亮的光柱,那光柱直插林海。不一会,光柱又转向到了别的地方,过了一会又转了回来,好像那光柱是固定在一个建筑物上的。他让鲁迪停在一颗植株上,自己则从他的背上一跃到了另一颗植株上。
“我去去就回,你待会就在老地方等我。”
嗷嗷……
鲁迪低声附和着。
他拿出了他副破旧的防毒面具带在了脸上,然后抓住了一根悬挂在附近枝头上的枯藤拉了拉,在确认枯藤强度后,他便双脚一蹬,直接从一颗植株荡漾到了另一棵植株上去。而在那根光柱的源头处,一座巨型水塔般高耸的铁架,正孤零零得耸立在笔直的枝干之间。在塔楼顶部一间铁皮搭建的小屋内。一位头戴破毡帽,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的老头正捏着报纸,在顶灯那昏黄的光线下阅读着。他左眼镜片轻微碎裂了一块,嘴里叼着一根已经快烧完的雪茄烟头,可看起来他还不舍的将它们扔掉。
沙沙……
外面的一点轻微想动也逃不过他的耳朵,他的鼻子也如野狗般抽动了一下。随后,他放下报纸,走出了值班室,来到了上面安放照明灯的那一层。
放眼望去,四周除了和灯塔几乎等高的林海植株外就再没别的什么了。但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,有什么东西要来。所以,他的双手依然撑在灯塔上周围的那一圈锈蚀严重的铁护栏上。
当~当~
果然,没过多久,他的手臂就感觉到了从灯塔下方传来的金属敲击声。即使那种敲打声已经被风的呼啸给冲淡,但他依然保持着戒备的状态。
当~当~
过了会,在确认敲击的节奏后,老头这才重新回到下层的执勤室里,拉下了手闸。
“嗯?”
见拉下手闸后电机纹丝未动,他又使劲朝着负责收放铁梯的那部升降机踢了一脚。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,机器这才发着因为长期缺乏润滑油而产生的特有金属摩擦声,开始运作起来。
一架十分小而狭窄的铁梯子,慢慢从灯塔上方放了下来。可就在梯子即将降低到涅可莱手臂能够到的高度时,梯子却停住了。
“又是老样子。”
同时,在他头顶出现了一个亮黄色的正方形开口。涅可莱随后只得无奈得爬上附近伸手能够到的最低一层的铁架,然后再借助上面的横梁跃到了那架铁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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